圆谷英二的西方同行——格里·安德森小传

作者:LXH  来源:奥特曼中国联盟社区  时间:2006-7-28 8:5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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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谷英二的西方同行——格里·安德森小传


前言:

  最早接触格里·安德森及其作品是在写初代奥特曼专题的时候。在这几年的探究中感觉到,日本特摄、包括圆谷的发家与成长历史,其实都不是一个和外界割裂的过程。通过这篇短文,希望从一个角度能让各位特摄爱好者了解同一时期的日本以外的特摄(或者也可说科幻)的发展步伐,以及,两者之间所拥有的关联。


  Before the Star War and before the Star Trek, Gerry Anderson rule the future......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兴起和冷战带来了军事与民用技术的突飞猛进,畅游于海底世界、翱翔于无垠的天空这些世纪之初的梦想早已经不再话下,人们所关心的是如何飞得更高、更快,如何潜得更深、更静。不仅如此,人类开始离开地球这一养育了自己数百万年的摇篮,把探索之足迈向充满未知和挑战的宇宙。在这一大环境下,所有和影视创作沾边的人,上到名导演、下到无名小卒,都不约而同地从中汲取创作灵感,期待着在银幕上一展鸿图,使得世界科幻影视迎来了二战后的一个发展高潮。在成名的人物和作品中,日本特摄已于最近这几年越来越多地为我们所了解,圆谷英二的大名也不用在这里多费笔墨。而同一时期,远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有人以他独特的人偶技术在科幻影片领域掀起了一股不亚于奥特曼在东方那样的热潮。他,就是本文的主角,祖籍波兰的英国人格里•安德森。



  格里•安德森1929年4月12日生与伦敦近郊的一个小镇上,10岁以前他过得是平静普通的英国儿童的生活。然而,与许多人那样,他以及他的家庭生活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而改变了。大战中,安德森年长的哥哥莱昂尼尔应征入伍,进入皇家空军服役,并被送往美国训练。在与家人的信件联系中,由于保密的原因,他不能将自己所在的地点明确地说出来,所以就用一个虚构的名字“雷鸟”(Thunderbird)来代称训练基地,而这一称呼在幼小的安德森记忆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更因为1944年莱昂尼尔在法国上空执行战斗任务时阵亡,使得“雷鸟”一词在安德森心中成为了某种带有神圣意义的纪念性象征。

  二站结束后,安德森首先进入艺术学校学习石膏制作,但很快其兴趣便转移到了电影拍摄,先后在数个电影公司打过下手。1955年,他进入了一家独立电视制作公司“工艺工作室”,虽然该公司没有多久便破产,但是在这里他遇见了往后给他同时带来巨大荣誉和波折的女子——西尔维亚•泰姆(Sylvia Thamm)。1957年,安德森、西尔维亚,以及阿瑟•普罗维斯(Arthur Provis)、雷杰•西尔(Reg Hill)、约翰•里德(John Read)等5人共同成立了“AP电影”公司。一个个影响西方乃至整个世界的故事,就将要从这个此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诞生。
  
  
  安德森和西尔维亚,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在讨论事宜。

  似乎是天生有缘,“AP电影”最初的3部作品The Adventures of TwizzleTorchy the Battery BoyFour Feather Falls全都是人偶剧。当时的人偶技术还相当的简单,能表现的题材也大多是童话或者西部片一类的儿童故事,所以安德森并不情愿制作这类节目,他本来只是将此作为走向更高层的影视制作的台阶,其个人更加倾向于拍摄那些正儿八经的电影电视。但是,初次的尝试——Cross the Crime,一部B级恐怖犯罪影片在票房上遭受了失败,加上这时公司面临经济困难,最初的合作伙伴之一普罗维斯又因意见不和退出,所以安德森的“野心”也只能服从于现实。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与ATV建立了合作关系,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一关系得到巩固和保证,成为了安德森60年代辉煌事业的一个重要保证。
  The Adventures of Twizzle
    

  Torchy the Battery Boy
    

  Four Feather Falls
  


  经过这番调整后,安德森的新作问世了,那就是1961年的Super Car。片中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创新便是采用了公司人员首次发明的“超级人偶”技术(即在人偶中加装感应电路装置和操线),这赋予了人偶过去所没有过的拟人化和相对灵活的动作,而已经成为安德森第二任妻子的西尔维亚•泰姆(两人1960年结婚)在本作中承担了大量的工作,逐渐发展为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在这之后,Fireball XL5(1962年)和Stingray(1963年)两部之下来的作品继续对“超级人偶”技术做改进,其中前者是作为英国电视史上第一部被引进到美国的作品而载入史册,而后者则是英国第一部彩色儿童节目,充足的资金也使水下效果大为逼真。
  
  
  如同日本特摄中的超级英雄,西方科幻电视剧中则更喜欢创造万能的科技发明,熟悉的如《霹雳游侠》、《飞狼》等怀旧网友们都了解的作品。影片里的这辆 super car可以在天空、陆地、水中自由的行驶。为了造出这样一个道具,制作组花费了1000多英镑,这在上世纪60年代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1961年,苏联宇航员加加林成为了人类进入宇宙的第一人,这也使得美苏太空竞赛愈演愈烈。因此,Fireball XL5则以此为背景,故事舞台也放在了未来世界的宇宙巡逻上。片中的机器人罗伯特是安德森唯一在人偶剧中配过音的角色。

  
  Stingray,一艘超级高科技潜艇,隶属于世界海洋安全机构WASP,保护着七大洋的安全,同神秘的海底王国Titanica战斗。它是安德森第一次获得世界范围影响的作品,同样也是第一部得到了成人观众注意的人偶剧。


             
  1963年10月24,发生于西德下萨克森州小镇Lengede的矿井事故造成了29人死亡,然而却有11名矿工在井下恶劣的环境中支撑了2个星期后奇迹般地获救,这一轰动欧洲的事件使安德森产生了关于下部作品的灵感。随后,这部以其亡兄留下的那一神奇文字命名的伟大特摄作品——Thunderbirds于次年问世。剧中构想在2065年的未来世界,前宇航员杰夫•崔西和他的5个儿子组成的国际救助队“雷鸟”,利用他们先进的高科技设备在全球各地执行各种抢险救灾、拯救生命的光荣艰巨的使命。当ATV的老板格雷德在看到了样片时,惊讶地说到“这不是电视剧,这是史诗!(This isn’t a television series, it’s an epic!)”。由于如此地受到亲眯,原计划每集25分钟的长度最终延长为50分钟。全剧简洁明了的英雄主题、各种做工精致充满质感的布景和模型道具、紧张惊险的剧情,以及气势雄壮的主题曲,使Thunderbirds在播出以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在英国、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儿童中产生了极为热烈的欢迎,成为了当时欧美儿童影视剧中一颗耀眼的明星,其受追捧的热度几乎可以赶得上13年后星球大战。而西尔维亚在从策划到拍摄过程中依旧担当了重头任务,并且还为主角之一的珀涅罗珀小姐配音。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与安德森持续了仅仅4年的婚姻开始出现裂痕,不过,两人间的紧密合作关系并没有受到明显影响,而外界也自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Wunder Lengede,2003年德国根据Lengede矿难拍摄的电影。  
  

  5, 4, 3, 2, 1, Thunderbirds Are GO!!!
  

  
      “International Rescue, this is emergency!! ” ——Thunderbirds是首次在一部科幻电视剧中“蹦”出如此之多的“特殊”道具。从此,“超级装备”成为了西方科幻剧的保留设定,还跨越欧亚大陆,在日本生根发芽并且发扬光大。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仅增加了影片的看点,还极大地丰富了玩具市场。

  
  作为片中唯一的女主角,珀涅罗珀小姐由安德森的妻子西尔维亚亲自配音。  


  1966年,Thunderbirds的第一部剧场版Thunderbirds are go问世,虽然有诸如复杂精致的大型宇宙飞船Zero-X、火星场景、片尾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乐队演奏的主题曲等多个亮点,但它以及1968年的第二部剧场版 Thunderbirds 6都没有获得理想的票房收入。究其原因,安德森认为是观众不太习惯一部电视节目以电影版的大屏幕来观看。此外,也有评论认为剧情缺乏之前电视中的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感。之后,Zero-X飞船以及影片中关于火星生物的设想,都被用到了安德森的后一部作品Captain Scarlet and the Mysterons(以下简称Captain Scarlet)中。
  


          
  Captain Scarlet作为继Thunderbirds之后的又一部主要作品,采用了当时流行的人类VS外星人的主题,却有着许多不同于以往的设定。在片中,人类由于一次意外错误地摧毁了奇异的火星生物 Mysteron的城市,导致了它们与地球之间的战争。不过不同的是,这种战争是以一种极特别的形式发动的——因为Mysteron是一种没有可见躯体近似于所谓灵魂的生物,它们只有通过捕获并改造人类作为其代理人,来向地球上的各个经济政治和军事目标发动一场场特种袭击。而人类,也成立了特殊机构,和对手玩起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这和目前世界中的恐怖活动与反恐怖行动如出一辙,但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的确是一个相当超前和新颖的剧情。宛如科幻版007的故事,满足了少年儿童们对于紧张和惊险感的要求,而剧中的主角,具有金刚不灭之身的资深特工Captain Scarlet所面对的对手,更是自己过去的同僚、此时以成为Mysteron在地球上的最高代理人的Captain Black,这更增加了全剧的可看性和戏剧性。制作上,通过对“超级人偶”技术的改进,Captain Scarlet中的人偶做工和比例得到了调整,动作和表情更加的人性化,而出场的各种交通工具、武器比Thunderbirds中的同类道具更加的精美和多功能。

  
  The Mysterons, foreign enemy of earth, posessing the ability to recreate the exact liveness and objects or person, but first, they must destroy......
   
  
  “This is the voice of the Mysterons,our next retaliation will be......” 每集的开场白都是Mysteron在一开始就将它们的目标事先公布,这使其恐怖活动更加有震撼力(天知道爱尔兰共和军的那种事前公布袭击目标的做法是不是从这里学来)。当然,如前所说,Mysterons是无形的生物(它们的出场形象只是一对蓝绿色的光环),所有的行动都是通过这位Captain Black来策划和实施。

  
  “金刚不灭”并不代表着“无坚不摧”,这种能力更像X战警中的金钢狼所具有的那种自我复原。事实上,每次各种枪击、撞击、爆炸、搏斗所带来的伤痛,都会让Captain Scarlet百分之百地感受到。


  在这之后,ATV和“AP电影”的下一部作品Joe 90虽然继承了惊险、营救、国际组织、反间谍和反恐怖等之前的成功要素,不过总体上则是回归到儿童作品的领域中。但这一举动并不成功,Joe 90并没有获得前两作那样好的反响。该片成为了“AP电影”最后一部使用“超级人偶”技术的作品,也为安德森辉煌的60年代画上了一个不怎么圆满的句号,似乎预示着下面即将到来的70年代里充满着未知和波折。

  
  安德森似乎善于从大众媒体中发现创作元素,Joe 90是他在看到一篇关于人脑与电刺激的相关报道后受到了启发。片中,9岁的天才少年Joe McClaine的父亲发明了超级电脑BIGRAT,这种电脑能够将一个人的记忆和本领复制并传送给另一个人。国际安全组织WIN和其父沟通后,让Joe 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凭借BIGRAT的威力,Joe成为了一名独特的特工。以他不为人注意的年龄外表,和BIGRAT赋予的不同专长,在世界各地执行着秘密任务。这是安德森第一次把焦点放在一个未成年角色上,种种细节让人不由得想起Johnny Quest(新)、Spy Kids这些有着相似内容的后作。



               
  随着羽翼丰满,安德森重新打起了拍摄(真人)电视连续剧的想法。通过一部科幻电影《远到太阳另一侧的旅行》(Journey to the Far Side of the Sun,又译Doppelgänger)和一部真人+人偶混合的电视剧The Secret Service做铺垫,他的第11部作品、以阿波罗11号成功登月为背景、以当时在世界各地炒得沸沸扬扬的不明飞行物为主线的UFO于1969年中期开始了拍摄。
  故事发生在不远的近未来1980年,人类已经能够在地月系之间来去自由,但这时不断有从宇宙飞来的不明飞行物侵入地球,进行劫持人类、搜集地球的情报等各种活动,所以一个国际性秘密军事机构SHADO(Supreme Headquarters Alien Defence Organization)被组建,汇聚了来自全世界的各类精英,从海底、陆地、空中、外层空间和月球编织起了一张庞大警戒网。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查清不明飞行物地球之行的目的,并尽可能地阻截这些不请自来的神秘来访者。

  
  左:SHADO的标志。右:SHADO指挥中心位于伦敦的掩护身份——Harlington Straker电影公司(整个中心全位于地下),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还有一批成员正经地进行电影电视的拍摄。

  
  SHADO的最高指挥官,前美国空军上校Ed. Straker。虽然具有作为指挥者的沉着冷静以及洞察力,但是Straker对下属相当的严厉和苛刻,整个SHADO内讨厌他的大有人在(在月球基地大家还把他的画像当作飞镖游戏的标靶),很多时候显得冷酷和不近人情。而且,他本人有一个不幸福的婚姻(与妻子已经离婚,仅有的一个孩子又在车祸中丧生),还曾经酗酒,并且患有幽闭恐惧症。这样的“问题”主角出现,加强了UFO的现实和成人化色彩

  
  SHADO指挥中心的其他主要成员:Paul Foster上校(原空军试飞员,在一次和UFO的冲突中意外知道了SHADO的存在,迫于保密原因不得不在SHADO中工作,后成为月球基地和负责大气层内拦截任务的Skydiver的主管)、Alec Freeman上校(Straker的左膀右臂,SHADO的第二号指挥官)、Virginia Lake上校(技术部门主管,并有直接向Straker汇报的权利)、James Henderson将军(世界宇航协会在SHADO的代表,负责监察SHADO的一切行动,并解决经费支出问题)、心理和精神医生Doug Jackson(医疗部门负责人)

  
  全女性队员组成的月球基地控制室操作组,性质一同Captain Scarlet中的全女性飞行队Angel Team。她们全部身着在当时前卫的银色超短裙,并将头发染成紫色,成为了整个UFO剧的一大看点。

  
  SHADO的主要装备:(上列)核潜艇Skydiver和上面搭载的拦截机Sky One,负责地面攻击的Mobile和其他工作车辆;(下列)预警和通信卫星SID,执行远程拦截任务的月球基地,部署在月球基地的拦截机,往返基地和地球的飞船。
   
  
  作为安德森的第一部全真人演出的科幻电视连续剧,他在UFO中不惜血本地采用了当时所有能用到的最先进拍摄技术,种种特效较之前的作品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特别是其中的爆炸场景做得相当逼真。但是,和以往明亮的主题完全不同的是,虽然UFO将Captain Scarlet开启的人类与外星人对战模式继承了下来,整个风格上更加偏向于《远到太阳另一侧的旅行》和美国著名的悬疑科幻电视剧Twilight Zone中的那一种成人化的、充满未知与恐惧的灰暗甚至是黑暗色调。种种悬念和揭示人性复杂本质的情节使得故事往往变得压抑和难以接受,这随着剧情的发展、尤其是当外星人捕捉人类的目的和它们的身份渐渐明了时,将更加地明显。另一方面,也因为这一特色,给电视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由于当时还处在不完善阶段的片级制度,所以无论是在美国还是英国,电视台都无法界定UFO到底是应该属于儿童影片还是成人影片,而这一点加上不稳定的播放也被认为是UFO最后被砍档的最主要原因。
  虽然UFO在1970年的初次播放后并没有取得预计中的成功,但在这之后,伴随着重播,有越来越多的观众成为了该片忠实的爱好者。时至今日,UFO是被公认的与ThunderbirdsCaptain Scarlet并列的安德森代表作品,甚至有观点认为该片可以看作是几十年后名声大燥的《X档案》的原点。

  
  左:剧中出场的不明飞行物,银白色陀螺状外形,高速旋转飞行,可以在宇宙和地球大气层以及水下活动,飞行时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有点像圆谷和东宝特摄里面的飞碟音效,但节奏和频率都要高很多)。右:外星人。和60年代科幻片中长像古怪的外星人形象不同的是,UFO剧中的外星人除了青色皮肤外完完全全是一幅人类的模样,呼吸一种宇宙服内的青色气体以抵御地球的环境。而在以后的剧集里,外星人同样操纵他们捕获的人类进行活动。

  
  影片第一集中出现的临床研究外星人的场景



  当UFO的制作与播放告一段落时,安德森的后院终于起火了——他和西尔维亚的婚姻越来越紧张,曾经的合作关系也越来越岌岌可危。1972年,紧随之后的刑侦电视剧The Protectors中,安德森第一次没有让自己的妻子参与。没过多久,1975年,当安德森的新片、也是他这15年事业的终结点Space: 1999刚完成第一季度的拍摄后,两人终于正式申请了离婚。因为妻子的离去,第二季度的制作伙伴变成了多有争议的美国制片人Fred Freiberger。他对第一季之后的剧情和细节做的一番改动让观众们看起来很不适应,也因此成为了之后对影片的批评焦点。但不管怎么说,即使有这些争议性的更改,作为安德森夫妇最后的合作象征,Space: 1999,这部风格近似于《星际旅行》(Star Trek)的、以宇宙冒险为主题的科幻电视剧,还是相当的成功,并且在世界各地的反响也很不错。可是,在进行了两季的播放、正在准备进行第三季的拍摄时,ATV为了拍摄他们的新片Raise The Titanic,终止了从已经紧张的预算中为Space: 1999的制作继续提供资金。于是,继UFO之后,“有头没尾”式的结局再一次让观众们扼腕叹息,而故事最终将会怎样,只有留给爱好者们展开无尽的遐想了。

  
  Space: 1999原本是安德森计划中的UFO第二季,后来被更改为全新主题的作品。为了能在美国市场上映,男女主角由美国夫妻演员 Martin Landau和Barbara Bain扮演。虽然对于故事中月球在一场巨大的核爆炸中脱离地球轨道、整个行星成为飞船在宇宙中飘流这样一个情节,一些科幻小说家对此大加批评,但安德森却认为“在宇宙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在这之后,安德森的事业从当初的辉煌跌入了底谷。由于Space 1999的资金纷争,他和ATV的合作关系就此告一段落。面临经济困难的他不得不出售了曾经奋斗过的“AP电影”;和西尔维亚的离婚极大地影响了安德森的创作,不可否认之前他的妻子为这一系列的作品都有着极大的贡献,几乎可以用左膀右臂来形容。她的离去使安德森就像耗尽了油的油灯,以至于接下来他的数个计划都只停留在草案阶段就被电视台方面拒绝;更加不幸的是,他的小儿子因为这次离婚从此疏远了安德森,最后一走了之,以后将近20年父子俩没有再次见面。在这一连串挫折的打击下,整个70年代后半段到80年代前期,安德森离开了电视剧制作领域,转行干起了电视广告行当。而之前的所有作品,他签署了一项转让版权的协议,通过一次性付款将它们全部卖给ATV (如果安德森能知道以后这些作品将因为录像带和DVD而带来了巨大的利益,那他决不会这样做得如此爽快)。

  
  西尔维亚之于安德森而言,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度过了难熬的70年代后半期,时间进入了80年代。安德森和商业人士克里斯托佛•伯尔(Christopher Burr)建立了新的合作关系,并成立了安德森—伯尔制片公司。同时,于1981年成立、由当年一批忠爱于安德森作品的观众组成的同好会 “Fanderson”也给了他社会舆论上的支持。于是,似乎打算要一扫前几年的颓势、重新夺回电视中属于自己的领域,安德森又拾起了自己的保留节目,即 “超级人偶”剧。这一次,他将70年代末为日本东北新社策划的一部最后未进入制作阶段的动画剧本进行改动后(顺便提一下,东北新社1981年制作了根据Thunderbirds改编的24集动画《科学救助隊テクノボイジャー》,在英美等地译为Thunderbirds 2086),成为了其科幻人偶剧的谢幕礼——Terrahawks。在这部作品里,伴随着技术进步人偶动作的灵活度得到了改善,但也许是因为人手原因,人偶的面容没有像Captain Scarlet或者Joe 90那样的拟人化,又变回了Thunderbirds中的那种头身比例不协调的形象。剧情上,则是安德森的陈年老酒——保卫地球的秘密组织和威胁地球和平的外星势力。从1983年播放起,Terrahawks 逐渐赢得了英国观众的欢迎,最高峰时大约有900万人观看此片,但安德森抱以期望的美国播放却反响一般,因为自从《星球大战》、《E•T》等一批大制作、高质量的科幻片问世后,在这样强劲的冲击下,无论是和真人或者是和动画相比,人偶剧渐渐地已经无法在科幻领域中很好地表现并且吸引观众。在意识到这点后,有点失望的安德森决定另辟溪径,“全真人、或者至少是真人+人偶”是他总结出来的教训,但据此策划的Space Police却在样片刚出来时便被暂停,直到8年后的1994年才得以完成并向观众们展现。总而言之,安德森80年代的复出就像是一颗划过天空的闪亮流星,来去突然去得也快,短暂的光芒很快便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Terrahawks,右图为正反两方人物,形象相当分明。




  当跨入20世纪最后的十年时,情况又发生了“柳暗花明”的转变。随着录像带的普及和电视台的重播,安德森的作品掀起了一股怀旧浪潮,而复刻玩具的需求量也因此猛增,以至于玩具工厂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借着这一大好机会,安德森通过一系列电视采访和自传,打出了一记强有力的反击,一举重新夺得了社会舆论对其的关注,而困扰多时的赞助和资金问题也得到了缓解。尽管已经到了晚年,可安德森依旧想在新世纪的文化产业中打出自己的天地。

  虽然有如此的雄心,但步入新千年的观众群体,其欣赏水准和口味已经完全不是20世纪6、70年代的同一群体所能比的。而和主流娱乐制作脱离多年的安德森,他的创作理念能否适应甚至超越新世纪的潮流,这还有待探讨。到目前为止,安德森的一系列新作,不论是原创的Space PrecinctLavender Castle,亦或是老片翻新的New Captain Scarlet,都没有获得理想的成绩,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太愉快的事实。

  Lavender Castle
  

  2004年的New Captain Scarlet,全3D动画制作。
  

  
  同样于2004年出品的全真人电影版Thunderbirds。虽然真人版一直是安德森所期望的,但他并没有被邀请参与该片的制作,反而是他的前妻西尔维亚在其中得到了“特别感谢”。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2004年版Thunderbirds并没有获得票房佳绩。


  2001年,72岁的格里•安德森被授予大英帝国荣誉成员勋章(Member of the Order of the British Empire),以奖励他对英国文化事业所做出的成绩。时至今日,即将步入80岁高龄的安德森依旧没有终止他的事业,这似乎应证了大家常听到的那句座右铭:生命不息,奋斗不息。
  我们的故事仍旧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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