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抹去的记忆
“啪！”“啪！”街上又有小孩在放爆竹了。
凤源每次都会被这种声音吓一跳。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所以这些日子街上总有小孩自在玩耍，吵吵嚷嚷，还喜欢放一些震耳欲聋的爆竹。
由于新年快到了，凤源总是可以看到一家人一齐出动去购物的场景，有些大人挽着自己的孩子，为他们精心挑选衣服，为他们小心地掖好因为调皮而翻出的领子，也许任何人看到了都会由衷地感到温馨。
可凤源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每次看到一家人欢聚的笑脸，他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所以他索性这两天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呆在本部里。
团每次见到凤源时都看见他在发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雷达屏半天没有反应。团也总是叹一声气默默地走过。
他不忍心去责备凤源，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凤源难免会回想起往事。但团也并没有去劝他，他相信悲伤总会过去的。
“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呀！”窗外又传来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凤源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胃里也像滑进了一块冰块，难过地收紧了。
他终于站起来，没好气地把窗户用力关上。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额头贴在窗玻璃上，闭上眼睛站了许久……
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熟悉的一切都在火中变得可怕、面目全非。他已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他在火中寻找逃生的出口……他又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搜寻着，搜寻着那个在废墟下极力呼喊着他名字的声源……
“嘭——啪！”又一声爆竹声把凤源惊醒，他才感到玻璃是如此的冰凉。
凤源有些烦躁，他不喜欢爆竹，那些东西听起来就像爆炸一样，还有火光，令人不安的火光。
一直待下去只会令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他随随便便地取出一件外衣套在身上，准备出门去透透气，顺便也给百子和通君各买一件新年礼物。
一个个穿着和服的家庭从他的身边走过，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可殊不知麻木过后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一连走了好几家店才发觉自己根本没一点逛街的心情，只是机械地在路上走来走去。但就算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也必须买两件礼物回去。
有一家店看上去不错，里面只有店主一个人。凤源推门进去，柜台上摆满了各式的花瓶和装饰画。
也许通君和百子会喜欢这些东西。
凤源想着，开始仔仔细细地挑选。没多久，他看到一幅画着太阳的装饰画，作者的画风有些夸张、狂乱，但凤源很喜欢那些表达太阳光芒的线条。
就在他打算把它买下来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们一边打量着店内的货品一边讨论着。
“哥哥，你说妈妈会喜欢这个花瓶吗？”看起来年幼一些的少年偏着头问另外一个。
凤源顿时失去了买画的兴致，在他看来那幅画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红通通的火球。他奋力转过头，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扫兴地推门出去，推门时受到了一些阻力，他觉得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凤源急忙走出去，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捂着头跌坐在地上。
“孩子，没事吧？”凤源蹲下来，关切地问。
男孩倏地把头抬起来，两眼看着凤源。
凤源心中又是猛地一颤，他看到小男孩眼中流露出来的无助是多么的熟悉，无助中又有恐惧、不安。
是的，当时他也是这样，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家而感到万分的害怕、寂寞，他四处流浪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在地球住了这么久，凤源原以为自己早已摆脱了当年的阴影，直到看到这个男孩的目光时他才发现，心中的伤痛仍旧没有痊愈。自己伪装了很久的勇气也在那一刹那完全崩溃。
凤源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那个小男孩仍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凤源拍了拍他的头，这才发觉小男孩在瑟瑟发抖，再看看他的身上，更让凤源感到一阵心酸。
小男孩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衬衫，冷风就从过大的领口处灌进去，衣摆处也已经钩破。下面穿着一条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帆布裤。脸上脏脏的，蒙着一层灰。
很明显，这是一个流浪的男孩。
“你的爸爸妈妈呢？”凤源把小男孩扶起来，他弯下腰问小男孩。
小男孩摇了摇头，片刻喃喃地说：“我没有家……”，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凤源掏出手绢为他擦了擦脸，“别哭，你还有其他家人吗？你一个人在外面多久了？”
小男孩又摇了摇头，固执地不肯多说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锌夜敏都”
“那么敏都，和我一起去福利院好吗？”凤源拉起他的手，准备把他送去福利院，毕竟一个小孩子天天在外漂泊总不是办法。
“不！我不要！”敏都像触电似地挣开凤源的手，并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凤源有些惊讶。
“我要找我的弟弟！”敏都带着哭腔大声喊着，“我家着了火，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弟弟，我没有见到弟弟，他一定也逃出来了！我要找到他！我不要去孤儿院！”
震惊。
凤源的眼前又出现了无际的火海，他在火中穿梭着，也是如此这般地坚信，弟弟还活着……
凤源再次抹去敏都脸上的泪。
他把敏都带回了家。
他没有办法把敏都扔下不管，因为他从敏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感到在帮助敏都的同时，也在拯救过去的自己……
“凤源呢？”团看着空着的座位。
“不知道，他没有来。”佐藤答话说。
“怎么搞的，他都几天没来了！”团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竟然连本部也不回了！
“我听说，凤源捡了一个孩子回家。”佐藤放下耳机，转过身说。
“什么？”
“那小孩好像是在街上流浪的时候被凤源看到的，小家伙挺可怜的，家里被一把火烧了，父母全死了，惟独有个弟弟下落不明，这小男孩为了找他的弟弟才不肯去孤儿院。凤源现在就天天带着他去警察局、福利院，甚至到大街上找他的弟弟。”
是吗？团心里有些明白了。
“队长，要我把凤源叫回来吗？”佐藤边说边打开通讯器。
“不，我亲自到他家去一次。”团止住了佐藤，他走出了本部。
他要好好去叫醒这个一味逃避的家伙了！
“凤源，为什么不回本部？”凤源正在给敏都试穿新衣服，团突然闯了进来。
“队长……”
咯哒、咯哒的拐杖声向他走近。
“回答我，为什么不回本部？”
敏都看了一眼团，莫名害怕地躲到凤源的背后。
凤源低头看了看敏都，“我要帮他找弟弟……”
“这就是你不回本部的理由吗？这就是你忘记自己职责的理由吗？”
“......”
“凤源，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私自带着他到处跑，你认为自己这么做是明智的吗？”
“我要负责……”
“负责？你能对一个小孩子负什么责？你连自己也照顾不了，你如何对别人负责！”
“队长，你不明白！”凤源突然失声叫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是在为敏都负责，我是在为自己负责！在我最无助的时刻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我也害怕，我也痛苦过！我不希望……我不希望……”凤源的眼睛里在闪光，“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另一个我身上！我要救过去的自己，队长，你明不明白！”
房间里久久地无声。
凤源跌坐在椅子上，一些热热的东西在脸上流淌。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
咯哒、咯哒。
“我不是故意要触伤你的痛处，很抱歉，但是——”团递给凤源一块手帕，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的身体扳起来，直视他的双眼，“我们必须从悲伤中走出来，特别是你，凤源。”
团走到窗口，“一味地回想伤心往事那只是在给敌人武器——而这恰恰是最致命的。所以并不是我不考虑你的心情，而是我必须让你清醒，明白吗，凤源？”
凤源神情呆滞地看着地板。
“如果你想念你的弟弟，可以去看看他……”
“看了又有什么用，”凤源打断他，声音嘶哑地说，“见了面也还是要分别，一点意义也没有……”
团暗自叹了口气。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你的心思还不能放到工作上来，我可以放你几天假。”
咯哒、咯哒。
团向门口走去。
突然，一股不安闪电班地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把他的心抽紧了。
团停下了脚步，寻找着这种感觉的来源。他回过头，目光遇上了敏都的视线。
敏都发现团在看他，紧张地又往凤源身后缩了缩。
团把实现转到凤源身上，迟疑了一下，想说的话并没有马上冲出口。
他仔细想了想，对凤源说：“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归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就是这样，再见。”团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早点睡吧，敏都。”晚上，凤源把队服挂在床边的椅背上。
“凤源哥哥是要去工作吗？”敏都在一旁偏着头问。
“是啊，”凤源笑笑看着敏都，“明天我要回MAC队工作，你知道NAC队吗？”
“恩……”敏都眼里的光芒似乎跳跃了一下，嗓音低低地说，“我知道……”
“下次如果队里没事的话，我带你去玩，好吗？”凤源拍了拍敏都的背，“好吧，快睡觉吧，明天我还要早起。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走出去，知道吗？”
“恩。”敏都乖乖地钻进被窝，面朝着墙睡下了。
凤源又把挂在一旁的队服展展平，轻轻抚了抚，也拉过被子躺下了。促使他决定第二天就归队的原因是团队长今天的最后一句话，他希望知道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心中迫切地想要知道——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凤源侧头看了看敏都，闭上了眼睛。如果是关于阿斯特拉的事那就好了……
风吹过窗户缝隙的是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嘶嘶地说话。
已经有人察觉了，快点下手吧……
团独自坐在一片漆黑的指挥室内，一睡意都没有。
他在考虑白天的决定是否妥当。
那时他明明已经看到了危险的征兆，却不知为何忧郁了。如果凤源无法察觉，如果他没有及时归队……
团愈想愈不安，他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一个黑箱子上印着“总控制器”这几个字。
控制？
团无声地笑了笑，也许他是过分地把凤源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了，他总希望凤源按照他设想的路线走下去，却忽略了凤源自身的特性和想法。
也许，他这么做是太自私了，偶尔放手，可能对凤源是有好处的……
团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出了指挥室。
那么凤源，就让我相信你一次吧……
第二天，凤源很早就起床了，他嘱咐了敏都许多注意事项，准备出门。
“不要乱跑，在家乖乖地等我回来，知道吗？”凤源打开了门，仍忍不住回头再叮嘱敏都一遍。
敏都点了点头，看着凤源。
敏都的眼睛是清澈的，乌黑的眼珠没有一点瑕疵，随着目光的深入那纯粹的黑色便愈浓。可随即似乎又有一丝浑浊闪过。
凤源晃了晃脑袋，也许是早起后的迷糊感还未散去，才造成他看到这样的错觉。
团正在翻看巡逻记录，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耳朵。
“队长，我回来了！”
看到凤源完整无缺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团莫名地安了一下心。
“对不起，我缺席了那么多天，有什么工作的话，请尽管交给……”
“凤源，你过来一下。”团并没有听凤源抱歉的话，独自转身走进空着的监听室。
凤源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跟了进去。
“队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团转过身，“凤源，你有危险。”
“什么？我有危险？”凤源吃惊地扬起了眉毛，“我这几天除了和敏都在一起，没有和任何人打过交道，怎么会……”
“就是这个男孩，他不简单。”团再次打断他，一针见血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源皱起了眉头。
“你没看出来吗？他想害你，他是……”
凤源没能听到敏都是什么，因为门被打开了，佐藤急匆匆地跑进来，”凤源，你家附近的一幢房子着火了，倒下来好像压到了一个小孩，你快去看看。“
凤源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他只知道当佐藤说完后，自己的双脚正快速地向门口移动。
“凤源！凤源！”
凤源此刻没有办法听到队长的喊声了，他飞快地冲出作战室。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楼的，快到几乎是纵身跳下去。
他疯狂地在街道上飞奔着，几度差点被汽车撞飞出去。
老天爷，求求你，我求求你，请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遍，我真的没办法承受……承受再一次的痛苦……
不间断的狂奔使凤源感到肺部一阵巨痛，喉咙也干燥得好像要咳出血来。
火光已经在眼前若隐若现。快一点，再快一点！凤源心中急呼着，整个人却摔倒在地上，滑出好几尺远。
凤源的一只手流出了血，他喘息着，竭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那座被火焰包围的房子走去。
“凤源哥哥！凤源哥哥！”从屋子中传来敏都的哭声。
冲天的火光正在吞噬凤源仅剩的一点理智和坚强，曾经包裹在伤痛外的那层硬壳也被烈火所融化，一刹那间释放出来，几乎使凤源崩溃。
一阵急促的拐杖声从一侧传过来。
凤源就要冲入火中。
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扑上来抱住了凤源，拼命把他从火场的边缘拉开。
“凤源！别过去！凤源！”
“放开我！放开我！走开！”凤源挣扎着，痛苦地大叫。
“凤源！那是陷阱！清醒一下，凤源！”
“我很清醒！放开我！”
房子里的呼救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敏都的声音渐渐变成了阿斯特拉的声音。
“凤源哥哥！救救我，凤源哥哥！”
“雷欧哥哥！雷欧哥哥……”
“阿斯特拉他在叫我！他在叫我！队长，让我过去！……”凤源的呼吸声变得无比急促，他抓住团的手，极力要把他的手拉开。
“不行，凤源！他不是你的阿斯特拉，你不要上当了！”团仍死死地抱住凤源不放，拐杖丢在一边，随着扭打他几乎要摔倒。
“放……开……我……”凤源咬着呀喊道，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能让你过去，你会丧命的！”
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寂静，凤源不再挣扎，他跌在地上，抓住团的衣服，低着头双肩在抖动。
“我知道，那是陷阱……但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再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没有办法……请你让我过去，求求你……求求你……”
团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凤源从地上爬起来，冲了进去。
“凤源——”
你这个笨蛋，明知道是陷阱却还要去送死！
凤源又一次行走在火海中，身上、脸上灼热无比，往事倒带般从脑海中滑过，凤源摇摇头晃去这些回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终于他看到，在一小片没有被火包围的地方，敏都正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他向敏都伸出手，颤抖着说：“来吧，敏都，我们回家。”
敏都的眼神仍是冷冰冰的，与周围的炙热格格不入。
“他们说，是你们这类人杀死了我弟弟！“敏都愤恨地说，”他死了，是你们杀死的！”
“他们是谁？敏都，他们是谁？”凤源很惊讶，原来敏都的弟弟不是在火灾中失踪的。
“他们让我杀了你！”敏都突然扑了上来，牙齿变得尖利无比，咬住了凤源的手臂。
血液从凤源的手臂上涌出来，整只手被血水浸透了。
“敏都……”
敏都不肯松口，他的目光被火光映得通红。
血已经流了一地，凤源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敏都的的身影变得模糊。
敏都的后脖子露在外面，凤源举起了手，却又颤抖着放下了。
他下不了手，不管敏都到底是谁，凤源没有办法对他下手，对他的阿斯特拉下手……
火越烧越猛，血越流越多，凤源快要分不清哪是火哪是自己的血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血就要流完了，凤源一狠心，用力把敏都推开。
敏都一下子摔在一堆变形的木材上，凤源也一个趔趄跌撞在身后的墙上。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墙顿时开裂，墙脚松动，不断地有火星从头上掉下来。一截横梁从屋顶上脱离、坠落，把来不及逃开的凤源紧紧得卡在墙边上。
敏都的尖牙上滴着血，像一头小豹子般扑了过来。
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甩开了敏都。
凤源屏住了呼吸，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斯特拉……？”原本该充满惊喜的声调因为累积了过多的想念而变得无比嘶哑。
“雷欧哥哥，你没事吧？”阿斯特拉搬开了开始冒烟的横梁，把凤源扶起来。
“不，我没事。”凤源看到敏都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残暴与仇恨。他不由自主地把阿斯特拉推到一边，紧紧地盯着敏都的一举一动。阿斯特拉却仍旧向前跨一步，挡在凤源的面前。
敏都一步步挪过来，阿斯特拉聚集全身的力量，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不！”凤源拉住了阿斯特拉的手，阿斯特拉不解地回头看着他。
“敏都……没事了，我们回家，好吗？”凤源不顾危险地向敏都走去，向他伸出手。
敏都的脸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红色有些褪去，他停下了脚步。
“来，我们出去，接着找你的弟弟……”
尖牙渐渐退去，孩子般的稚嫩开始回到敏都的脸上。
“新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还有游乐园，说好这个周末去的……”
“如果找到了你的弟弟，他也会喜欢这些的……”
“我已经打听到，一个小孩很像你的弟弟，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好吗？……就算不是也不要紧……”
敏都的眼中流出泪水，映着火光，却不那么可怕。
火势终于蔓延到这片唯一的净土上了，烧得面目全非的墙也终于支撑不住屋顶的重量，纷纷开始坍塌。浓浓的黑烟把三人的身影吞没，轰隆声不绝于耳。
察觉到不妙的凤源开始拼命把阿斯特拉往外推。
“快走！阿斯特拉，这里危险！”
“不行，雷欧哥哥，你怎么办！”
“我会活着出去的，我要把他也救出来，你先走！”凤源不由分说地把阿斯特拉一把推出去。
“敏都！敏都！”凤源回过头寻找敏都的身影，但他只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
“对不起，凤源哥哥……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请你原谅我……我想告诉你，当你的弟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还有，谢谢你……”
“敏都！”一大块钢筋砸下来，凤源本能地往外扑，他想冲进去救出敏都，热浪却把他逼向门口，接着爆炸的气浪把他狠狠地掀出去，着地时胸口撞在一块大石头上，摔得他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一切都已结束了……
凤源无力地推开家门，他拒绝了医生的包扎，一个人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
他把敏都的衣服收拾起来，精心地叠好，把他的回忆连同这些衣物一起，轻轻地放在衣橱的最底层。
他会把它们一直存放在一起，直到自己真正有勇气去面对的时候……
相关文章
